吗?”
&esp;&esp;她失温的嗓音嘶哑,比呵斥更让人煎熬。
&esp;&esp;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陈厌黑眸有短暂的震动,错愕之后,他被阴影覆盖的眉眼中是无尽幽暗的深邃。
&esp;&esp;他上前两步,额发投下的阴影随着距离变淡,最终只剩一层灰色的薄雾。
&esp;&esp;他在雾里看着她。
&esp;&esp;“我没这么想过。”
&esp;&esp;“你没有?”南蓁像听了个笑话,“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sp;&esp;“你早知道我要来见他,在家里的时候你就暗示过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可笑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已经父子相认了。”她冷冷扯着唇角,陌生的眼神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esp;&esp;过去一年,她自以为手握王牌。
&esp;&esp;无论是陈朝清还是章俊良都可以任她摆布,但现在看起来,被摆布的人是她才对。
&esp;&esp;陈朝清早就知道陈厌在她这里,陈厌大概也早就猜到她留下他的用意了吧。
&esp;&esp;是啊,他是游静云和陈朝清的儿子,又会蠢到哪里去?
&esp;&esp;真正愚蠢自以为是的人,是有她而已。
&esp;&esp;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感到背叛和中伤,但偏偏让她看清这一切的人是陈厌。
&esp;&esp;南蓁竭力保持着镇静,冷声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朝夕相处,我以为你是相信我的。可现在看起来,你瞒着我的事不止这一件两件吧?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大可以跟我说实话,只要你说你想回到陈家去,我不会阻拦你。可是你呢?你今天晚上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看我在你们父子面前出丑,你很开心吗?”
&esp;&esp;她用力的呼吸,燥热的夜风压不住心头的火。
&esp;&esp;下午还在家里给她送咖啡的人此时站在面前,却模糊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esp;&esp;南蓁陌生的目光像一把刀,狠狠插进陈厌的胸口。
&esp;&esp;瞬间的剧痛让他漆黑的眼眸瞬间结冰。
&esp;&esp;“那你呢。”他突然问。
&esp;&esp;南蓁一顿,“什么?”
&esp;&esp;山路上有车上来,车灯如潮水漫过他阴沉的脸,又逐渐褪去。
&esp;&esp;他眼中的冰川露出浅浅一角,那巨大的暗影已足够将她吞没。
&esp;&esp;“你今天瞒着我来这里跟他做交易,条件是我。老实说,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用我换取什么?”
&esp;&esp;他话音落下,乌云和雷声缓缓落在两人头顶。
&esp;&esp;陈厌晦暗不清的脸让南蓁血液倒流。
&esp;&esp;心神俱震。
&esp;&esp;他果然都知道了。
&esp;&esp;看着她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围绕在陈厌周身的气流灌了铅似的不断下沉,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几乎结了冰,“对你们来说,我是什么?棋子,筹码,还是一条狗?”
&esp;&esp;他严寒的声音席卷了整条山路,一阵急风让道路两旁的荼糜花墙全都颤抖了起来,耳边簌簌的声响连绵不绝。
&esp;&esp;“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
&esp;&esp;“你以为游静云很爱我?不,她只爱她自己。她厌恶我的存在,恨我耽误了她宝贵的年华,她做梦都想用生育我的那两年去换回陈朝清的片刻爱意。在她眼里,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影响了她前半生,而她后半生又不得不利用的棋子。”他音调急转,眉目间的阴鸷模糊了他的神情。
&esp;&esp;陈厌说:“被所有人憎恶厌弃,是她对我最大的诅咒。”
&esp;&esp;南蓁胸口猛地一窒。
&esp;&esp;一股莫大的悲凉从心底升起,她似乎又开始耳鸣了。
&esp;&esp;面前人压低的眼睫与呼吸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我好,并不是真的对我好,你关心我,只是在关心一个工具是否趁手。不管我多努力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对你来说,我始终都只是你的包袱。即便如此,我仍然抱着些幻想,也许你是真的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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