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渠容咬着舌头,他的唇很饱满,不是那种艳红的颜色,有些淡,但不会是那种没有气色的白,相反,是有不合他年纪的年轻,所以哪怕他有些时候戴着眼镜,倒让人更难猜出他的年纪了。
两人心思各异,但面上都是一副平常的样子,毫无刚刚的芥蒂。
只是在展厅门前,闻渠容状似无意地叹气,“当朋友,你太招人喜欢了。”
许横接收到的夸奖太多了,面对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他向来不会有什么反应。
临走时,许横看了眼自己的机车,眼神微动,却没说话。
这个动作极小,却被闻渠容敏锐地注意到了,他双手大大地撑开,整个人靠在打开的副驾驶上,“既然是朋友,辛苦小横给我做一回司机?”
说实话,这句话就特不“闻渠容”,至少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许横站在原地,隔着一段距离,无所遮挡地看向他。日光似乎要从人的脸上透过去,显示出一种别样的圣洁来。
他无畏无惧,也无所在乎。
“行啊。”声音的调子十分散漫。
闻渠容露出笑来,脸微微地侧着,抬起下巴,眼珠向下,一闪身进了副驾驶座。
依照导航找到了地方,许横解了安全带,要下车。
闻渠容微微侧过头,侧脸在阴影下显示出不完全的真确,“一起进去玩玩?”
“不了,下次吧。”许横的声音非常冷淡。
一个两个,都像狗皮膏药似的,挣也挣不脱,又臭又恶心,他总感觉是不是撞了不好的东西,要不然不至于被盯成这样。
闻渠容是常客了,即便认识路,还是有侍应生在前面带路,微弯着腰,很恭敬。
打开包厢的门,灯光十分温和,和早上的日光差不多的颜色,让人感到恰到好处的舒适。
众人面色纷纭。
宁瑜率先问了句,“许横呢,不是说他今天会来?”
闻渠容面色如常地走到台球桌旁,拿起了放在墙边的杆子,“你奔着他来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并未向宁瑜挪过去一分。
在场有半数人都变了脸色,有些看热闹的心思在。
宁瑜不明所以,饶是再熟,闻渠容这突然的一套,宁瑜也丝毫察觉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又碍于面子,不愿追问下去,总不能真叫他承认这话吧。
倒是赵丛竹,一脸事不关己看笑话地出来,“一个混混,在你们眼里还成西施了。”
这话是纯调侃了,与其说是揶揄不在场的许横,分明是拐着弯地在嘲讽兄弟,简而言之,一群傻样。
宁瑜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服气,嘴上嘟囔着,内心还真的细想下去了,许横能在一块儿玩,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就是觉得特有趣。
见没人接话,赵丛竹也不生气,悠悠然走到闻渠容身边,“怎么,闹矛盾了?这么久都没追到,宝刀已老啊?”
闻渠容了冷脸把他推开,表情极差地骂了一声脏。
赵丛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推开也是捂着肚子到一边笑去了。
不知从哪里晃进来个人,深黑色的西装裤笔直到脚踝,将两条腿包裹得又长又直,不可否认这双腿本身就是这样,但这条定制的裤子亦是锦上添花。
“吵架了?”
闻言,包厢内众人不动声色注视着两人。
谢雾观鲜少关注朋友的私事,他性格冷淡,又被认为随时随地都在装,恨不得说话都自带氛围感。此话乍一出口,自然得到满当当的好奇。
闻渠容也停了动作,有些疑惑地试探:“你要帮我?”
一个人,要是他想来硬的,哪怕是那种软刀子的硬法,许横也决计逃不开他的手掌心,根本无需借用谢雾观的权势。
谢雾观纯良地摇头,冷眼看他:“你已经废物到这种地步了?”
本就是试探地随便问问,闻渠容气得差点摔杆要走。面对许横,他还挺有耐心的,但是面前这群人,真切地让他察觉到了交友不慎。
许横拒绝了闻渠容找来的司机,自己打了个车,先回去把机车开回了家。
到家之后,才感觉到无趣。
以前都是从白天玩到晚上,醒了就接着玩,人生还没这么空过。
晚上,门口传来敲门声,许横才悠悠转醒。
上衣掀起,露出一截漂亮的躯体,线条分明,肌肉明显,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会是一种怎样绝佳的手感。
从沙发上起身,许横没急着去开门,外面的人也像是知道他什么个性一样,也不催,安安静静站在门前。
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冰凉的手感一下子就醒神了,许横“咚咚”灌了一大口,才不紧不慢地走到玄关处去开门。
楚新的表情在看见许横的那一秒由阴转晴,眼皮闪了好几下,扬起了一个不深的笑,“哥,瑞哥说你不接电话,让我来看看你。”
说完,他举起手上拎着的几个袋子,还晃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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