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他放弃追问,反而用掌心托住安有的脑袋,安抚地拍了下:“那睡觉吧。”
安有还是?在笑,他说:“严自得,其实孟一二说的没有错,有时候你真的挺像直男。”
严自得冷冷的:“那你从我床上滚蛋。”
“对不起我错了啦。”安有亲昵蹭蹭他,他又嘀咕出一大串需要严自得努力?听清的话语。
“但严自得你真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你,比你想?的一切都要喜欢你。你不必对我们关系感?到不安,我对你的情感?绝对是?真实的,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包括你的妈妈。”
严自得很认真在听,安有故意把?话说得又急又轻,严自得辨别着,有时恍惚这像什么午夜电台。
在老师们的描述中,旧世纪的人们夜晚无事时,常常会躺在床上打开收音机。主持人的声音夹杂着电流的卡顿,断断续续地传来。新世纪后科技突飞猛进?,可供夜晚游玩的项目琳琅满目,收音机早就被淘汰,如今只剩一个播报天气预报的电台频道。严自得喜欢电流穿过耳朵的感?觉,所?以他能戴着耳机听上一整天的天气播报。
现?在就像是?他戴上耳机的时刻。
安有声音断断续续,虫蚁一样蔓延,他在其中挑选着关键词:
好人,喜欢,爱。
原来这又是?一场表白。
“我也是?真的很希望你过得好,很期望你幸福、快乐,平安地生活,只是?可能我方法做错了,选择做错了,所?以就把?事情搞砸掉。”
“但这真的是?对你来说最好的方式。”安有抬起头,呼吸打在严自得面?颊,他又重复一遍,“最好的。”
他的眼神坚定无比,仿佛新世界近在咫尺,只要再坚守一秒,就能将严自得送上通往新世界的列车。
严自得挑了他一眼:“我连方式是?什么、结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一无所?知,这也能算是?最好的?”
这次安有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了许久,严自得分不清他是?在纠结还是?沉思,更不清楚安有最终盛上的那个结果?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安有最后说:“是?的,是?最好的。”
“…好。”严自得沉沉看向他,翻了个身,“你说是?就是?吧。”
“真的呀。”安有声音又落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个坚定到无坚不摧的人不是?他那样。
他小蚯蚓似得往前奋力?挪几步,用身体贴住严自得背部。
这下他们心脏处在一个位置,他们贴得很紧,震动隔着身体传递。这是?很暧昧的事情。
安有先缄默了一下,他数着严自得心跳节拍,不快,这代表严自得没有生气。
“真的真的真的,我说真的就是?真的。”
“……”
严自得还是?不理他,安有正想?再上手时他终于开了口:“很吵,我要睡觉。”
安有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好”,他想?今天晚上自己表现?得的确不太?好,漏洞百出,严自得不愿搭理自己是?应该的。但又想?自己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诚心的,爱也诚心,亲吻也诚心,连对严自得的祝愿都这么诚心,他只不过在关键地方撒了几个微不足道的谎。他分辨得很清楚,这些对严自得来说是?无关痛痒的。
所?以凭什么严自得要这么对自己。真可恶,一颗柠檬心被错付!
安有觉得自己心脏又变成了柠檬切片,好酸,好涩,他有一点要哭的意思,但他最后连眼睛都没有红。
他情绪调整很快,又开始发威,故意嗲嗲说:“真的哦,老大,宝宝,圈圈。是?真的呀,老公,亲爱的,咪咪,pupp——”
嘴又被捂住。
严自得翻来翻去都感?觉自己变成煎饼,全是?面?前这个可恶粉毛害的,让他在床上一点风头都没有。
他说:“吵死了。”
安有笑:“宝宝。”
严自得耳尖红一下。他很困惑,刚刚不是?在拷问安有吗,怎么到头来变得像是?拷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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