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脑子被烧得发晕,过了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地说:“什么人贩子?”
他又让明崽过来,拽着他就往自己身上趴,明崽的额头贴在对方额头上,滚烫。
解飞骂了一句脏话,凶巴巴地冲明崽说:“钱在抽屉里,你拿点去药店买药,消炎的和退烧的都要。”
明崽记不住药名,又问了一遍,还没走到抽屉又忘了,解飞被他折腾的体温蹿高两度,压着火气说:“把笔拿过来——在饭桌上,我写你手上,你只要手没断就不会忘,再忘我就揍你。”
写完之后,明崽看着手上的字,害怕得快哭了出来。
解飞的伤口疼得一跳一跳,他被这个小崽子弄得没了脾气,见他这样,半死不活地说:“又怎么了?”
明崽扁了扁嘴,欲哭不哭地说:“我、我看不懂字。”
解飞叹了口气,任命般靠坐起来,耐着性子告诉他:“你给药店的人看你爪子就行,他们都知道。”明崽终于要出门了,解飞提醒他:“出门100米左拐就是药店,你别走丢了。”
明崽原本是想偷偷溜走的,他很怕解飞,对方长得凶神恶煞,说话也不好听,还使唤了他一天,做这做那的,很像奶奶说的那种人贩子。可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药店门口,给店员看了手心上的字后,顺利拿到了两盒药,等原路返回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逃跑的。
跑不跑?明崽有些犹豫。
解飞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他又渴又热,天上仿佛有三个太阳炙烤着他,睡梦中喉咙干得发疼。忽然额头一片凉意,让他舒服了些。他睁开眼,看到小崽子正把小手贴在他额头上,一脸严肃。
他指挥对方端水拿药,到底是身强体健的年轻人,不多时他就好转很多。他靠坐在床头,又指挥明崽泡方便面。
明崽从没吃过这个,面还在锅里时,他就被馋的直咽口水。解飞让他打几个鸡蛋进去,明崽个头还没灶台高,他踩在椅子上,笨手笨脚地打鸡蛋,磕得太重,蛋壳碎了,蛋液流进锅里,热气一蒸腾,他吓得手一抖,蛋壳也被整颗丢进了面里。
鸡蛋没洗,上面还沾着鸡屎。
解飞却没太在意,鸡屎味的泡面也比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好太多,小崽子在这可算是有福了。
打完蛋后,他让明崽捡起方便面包装袋,指着上面的字,教他念“红烧牛肉面”,明崽跟着念“红烧牛肉面”,解飞提问:“哪个字是肉?”
明崽数了数,是第四个字。
解飞点头:“明天你默写出来。”
明崽不懂什么是“默写”,又开始紧张起来。
面熟了,盛出来一小碗和一大锅,一大一小坐在桌前吃面。
解飞三两口吃完,倚着墙放松地坐着,明崽又怕烫又馋得很,吃得像小猪。
他问明崽:“你怎么没跑?”
明崽呆呆地抬起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解飞示意他继续吃,他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淡淡地说:“你不想走就留下,不过你也没什么用,我就当养只小狗。”
明崽这次听懂了,他不服气地说:“我,我会煮面。”
“嗯,鸡屎面。”
明崽不管这些,他自顾吃得满足,面汤也快喝完的时候,他又听到解飞问他:“你有名字吗?”
他说:“有的,我叫明崽。”
解飞嫌弃地说:“这什么破名字?”
明崽想说这不是“破名字”,这是奶奶给他起的名字,可他没有胆量顶嘴。
想了想,解飞又说:“以后你跟我一个姓,我叫解飞,你就叫……”
飞鸟掠过时,总会带起风的涟漪。
他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混,眼前的小崽子靠着他才能好好长大,他们虽然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今后估计也分不开了。
于是他说:“你就叫解风吧。”
解风(3)
解风。
明崽讨厌风,风会吹来垃圾站的臭气,会吹得铁皮屋咣当响,会降温,会冷得发抖。可他不敢吭声,任由解飞给自己安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比起一个名字,他更讨厌的是“默写”。
原来默写就是把包装袋上的字画在纸上,写错了会被骂,写对了也没什么奖励。等包装袋上的字默写完了,还有药盒、药盒里的说明书、水费催缴单、皱巴巴的售楼部传单……不认识的字他可以问解飞,但只能问一次,多了就要被嘲笑。
当他指着药盒上的“对乙酰氨基酚”问对方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时,解飞六个字只认识三个,当即恼羞成怒,他不耐烦地打发解风: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照着写不得了。
解风被他骂得有点委屈,但不敢多说,专心在纸上照猫画虎。解飞趁他不注意时,悄悄打开手机查询这个词,等解风正确默写出来后,他就假装不经意地说:“写得还可以。不过对乙酰氨基酚这词不常用,你随便看两眼就行。”
他在相对复杂的三个字上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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