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分成两列,在马车前后列成兵阵。
“是荣大人吗?”前方的人马近了,几乎就要贴脸兵刃相接,荣隽才依稀辨出声音。
“来人可是永嘉城守将庆阁庆将军?”
“正是!”
派去前头城池报信的人终于有了回音。
“护驾!”庆阁朝身后振臂一挥,永嘉城守军兵马即刻往来路迎上去。
“荣大人,末将救驾来迟,先不请罪了,先护送公主进城!”
“有劳!”荣隽还过礼,跟着庆阁往城门方向奔。
永嘉城地处中部以南,地理位置上说南说北都行,后因其多雨的天气特质,划归了南方。
入了城,庆阁道:“眼下驿站怕是悬乎,若公主与大人不嫌弃,便先歇在末将府上。陈将军得到江宁公主往南边来的线报,先遣人来送了信,命卑职接应,她不日便到。”
荣隽迷惘,“哪位陈将军?”
庆阁比他更迷茫,天底下姓陈的将军很多吗?
“宣平侯家那位,陈良玉将军。南洲已经平定,她眼下叫南境衡侯爷绊住了,不过信使说,也就这两日她便能赶来。”
荣隽“哦”了一声,他当是陈麟君从北境南下了。如今北雍陈兵边境,陈麟君是拔不出脚的。
他竟忘了尚在南洲平乱的陈良玉。
陈良玉手中有五万兵马,如此,便可护送公主与宣元帝交给她的东西去往临夏。
马车行至庆府,已早早收拾出来一间厢房,庆阁似乎有些局促,“府中简陋,委屈殿下。”
他是武人,府上也是一派粗糙、不拘小节的装潢,兵器随用随丢。
“将军哪里话。”
荣隽掀开车帘,将谢文珺扶下来。鸢容寸步不离地搀着她。黛青吓得肢体有些僵,撑着伞,伞柄向前倾,脚步一深一浅地跟着。
“这……”庆阁一滞,“快请大夫!”
谢文珺依旧昏迷不醒,她成日都在昏睡,偶有清醒的时候,不是双目无神地发呆,便是要出手伤人。
荣隽不得已缠了几圈麻绳缚住她的手脚。
直到方才进了城,鸢容心有不忍,解开了她手脚的绳索。
陈良玉赶来的时间提早了些
说是这两日才到,翌日暮后,她人已抵达永嘉城南城门了。
谢文珺脉象虚浮、微弱,大夫瞧不出病因,只敢开些温和的安神之药。
陈良玉至庆府下了马,迈着大步跑动,肩上的披风鼓动,吹得翻飞。
庆阁正破口大骂赶大夫出府,这已经是他赶走的第十几位大夫了。
“哪里来的赤脚庸医?没看人一天一天地不清醒,还喂哪门子安神药!”
“公主怎样?”陈良玉道。
“不太好。”荣隽行礼道:“是卑职失职!”
“什么叫不太好?”陈良玉手心有一阵寒凉。
荣隽埋着头,愧道:“是卫七,祺王与林忠合谋,谋害了太子殿下,陛下命卑职与卫七护送公主前往临夏慎王府,出城后卫七趁卑职不备掳走了殿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残害殿下,殿下她终日昏着,还……”
他话没说完,谢文珺的厢房传来一声女声尖叫。陈良玉破门而入,见一婢女捂着胸口满目惊恐,衣衫染了血红。
伤口再往上些便要致命了。
谢文珺手上沾着血痕,盯猎物一般的眼神,直直逼着那婢女靠近。
鸢容与黛青亦是不敢靠近,躲在帘后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带人下去治伤。都出去。”陈良玉将屋里伺候的人清出去,关了房门。
谢文珺眼中的猎物换成了她。
谢文珺的指甲颜色淡雅,修成完美的弧度。那是一双很精美的手。
沾上血污后,便有些狰狞。
那只手朝陈良玉的咽喉探来,白玉般的指甲犹如利刃,闪着寒光要取人性命。
陈良玉侧身一闪躲过,绕至她身后,一手刀劈在谢文珺后颈上,将人打晕了。
她让人收起了谢文珺房里所有利器,连碗盏也不留。又接连来了两三个大夫,还是瞧不出病因。只说她脉搏有垂老之相。
陈良玉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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