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嗯,很可怕的噩梦……”
不管是afia,还是太宰治,从来不会主动探寻别人的内心世界,这是极其危险的。
菲那恩不说,太宰治自然也不会问,“所以,噩梦做完了,报告还是要写的哦?这可是你自己答应好的。”
然而,与他话语内容截然不同的是,他环抱着菲那恩的那只手,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的安抚意味,轻轻拍了两下菲那恩光裸而湿滑的后背。
掌心触及那冰凉细腻又泛着异常热度的皮肤时,太宰治才猛地意识到——这家伙还什么都没穿。
他迅速但又不失稳妥地将菲那恩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按在沙发里,随即扯过旁边沙发上叠放好的干燥浴巾,兜头扔了过去,盖住了那片过于晃眼的苍白。
“先把水擦干,衣服穿上。”太宰治转过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懒散,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不存在,“感冒了还得麻烦我。”
——虽然他心里清楚吸血鬼大概根本不会得人类意义上的感冒。
他又从衣柜里找出菲那恩的睡衣——依旧是那与港口afia风格格格不入的樱粉色浴衣,递到浴巾堆里。
做完这些,他像是要径直走向依旧水漫金山的浴室,嘴里嘟囔着:“真是的,搞得一团糟……”
但是也总不可能指使某个可怜兮兮的吸血鬼来打扫吧……
他叹了口气,熟练地找到总水阀,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清理这片“灾后现场”。
他将浴缸里剩余的水放出,看着水位缓缓下降,露出光洁的缸底,然后再用拖把一点点吸干地上的积水。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细致,甚至有点粗暴,但效率却意外地高。
等他大致将地上收拾得能下脚,至少不再淌水时,回到客厅,发现菲那恩已经乖乖地穿好了那身睡衣,正坐在小桌前,面前摊开着那份他带回来的报告文件夹和几张空白表格。
湿漉漉的粉色长发被他随意地拨到肩后,还在滴水,洇湿了一小片睡衣布料。
他手里握着钢笔,表情是全然的专注和……视死如归。
太宰治自顾自地窝进沙发,一边休息,一边用观察着菲那恩。
菲那恩看起来已经脱离了噩梦的情绪……正常得过分,依旧是那副有点笨拙却异常认真的样子,微微蹙着眉,努力辨认着报告上的字迹和要求。
他拿起钢笔,一笔一划地书写。
然后,太宰治就目睹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那些复杂的日文字符对菲那恩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挑战。
他写得极其缓慢,时不时就卡住,对着一个词反复描摹,写出来的字迹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如同蜘蛛爬。
遇到不会写的字,他甚至会真的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开始翻查,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进行学术研究。
太宰治念给他听的事件概要,他听着听着就会走神,然后茫然地抬头问:“刚才那个词……怎么写?”
太宰治:“……”
他彻底放弃了探究菲那恩之前做了怎样的、能让吸血鬼都害怕的噩梦。
他转而全身心地“欣赏”起菲那恩艰难跋涉于小学生文字作业的苦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干脆支着下巴,毫不掩饰地看好戏。
“噗……”当看到菲那恩把一个简单的词汇写得完全偏离轨道,甚至创造出了疑似新的文字时,太宰治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
菲那恩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血红的眼睛里写着茫然,似乎不明白太宰治的笑点在哪里。
太宰治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写,只是肩膀还在微微耸动。
最终,当菲那恩终于“攻克”了那份报告,将它郑重地交给太宰治时,太宰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那满纸惨不忍睹的字迹和随处可见的红圈,就塞回了文件夹。
“辛苦了~”他笑眯眯地感谢,但却毫无诚意。
第二天,这份报告和其他文件一起被送到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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