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回去,缺胳膊少腿,娘赔!但是”
“但是遇到打不过的,我就跑!”
“找个地方躲起来”淮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等等娘过来找我。”
妇人将淮阴脸上的血擦干净,笑道:“对,无论你在哪,娘肯定都能找到你。”
话音刚落,她原本聚焦在一起眼神,刹那空洞。
符箓残余在她体内的灵力彻底消失。
妇人眼神一变,伸手就去掐淮阴的脖子,却在中途被祝奇眼疾手快的拦住。
“若在沾染之初,邪气未深,根须未固,或可借霸道手段,辅以符箓,可如今去日苦多。”扶砚看着她。
“若放任下去,你娘随时可能被邪气占据理智,邻居担忧,不无道理。”
“我”
淮阴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见。
她当然知道邻居的忧虑,此事确实是她不对,可……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没日没夜的打工挣钱,为得什么?不过是让母亲陪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淮阴颤抖的握住她娘那只因为痛苦而微微蜷缩的手。就是这样一双手,推举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我可以先不去做工我时时刻刻陪着她这样的话,那些人就不用害怕了…”
扶砚摇头,“那你可曾想过,你吃饭时、睡觉时、在你转身倒水时、邪气都可能趁机占据她的理智,到时就像现在,她会本能杀了你。”
他顿了顿,“你若能想通,我倒可让她少些痛苦”
“休想!!”
“谁都别想伤害她!!”淮阴目光泣血,“我的命本来也是我娘给的,这世上吊着我这口气的人就是我娘。”少女泪痕未干,眼神却亮的惊人。
“若真有那一天,我便陪她一起。”
“娘用这双手,这身骨头,一点点将我拉扯到现在,你们怪我自私也好,蛮横也罢,我绝无可能为了自己活,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绝不!”
扶砚冰冷的眼底深处漾开一圈微澜,又迅速归于沉寂。
世间事,太多意难平。
凡人生老病死,天道循环,自有其轨。逆天而行,不过徒增痛苦。
顺天意,应天理,方是正途。
这妇人命数已尽,纠缠下去,只会平白搭上一条命。
“不如,让我试试?”
一直没机会说话的花梨终于能插上话,“或许万一成了呢?”
淮阴猛地抬头,“花梨!”
花梨朝她安抚的笑笑,“我尽力一试。”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她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这黑气与她同源,她的木系卡应该正是克星。
但花梨却没法将话说太满,凡事都有万一。
另外,不排除一点,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
刚才那些记忆里的细枝末节,随着淮阴与扶砚的谈话,在花梨脑中一一浮现。
这姑娘在天澜城时,站在前台笑意盈盈的模样;云裳音羽时即便下面站着的都是不好惹的那几位,她仍旧努力认真的请他们及时离开;还有刚刚,她一颗一颗数灵石的样子
她真的有在好好生活。
就像是石头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草,从不抱怨,不求施舍,只默默地用自己的全部力气撑起这个小家
这样好的姑娘,她愿意试一试。
花梨掏出木系卡——
“花梨。”
扶砚第一次完整叫了她的名字。
他眸中带着深沉的警示,“每个人的道,皆有轨迹,亦有其终点。”
“强行干涉他人命定结局,后果你可想好了?”
此话一出,祝奇和穆尘心中皆划过担忧。
眸中刚有希望的淮阴,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无法阻止她不救,却也没有脸让她救
说到底,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呢?
花梨静静看着扶砚。
半晌之后,忽然笑了,“扶砚,你跟冉冉,你们俩可真是绝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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