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风雨更大了,还伴随着密集的撞门声。
怎么会接连这么密的撞门?
红瓦上的白瓷偶好像也有些害怕,从房顶上跑下来,躲在屋子的角落里,窥探辛禾雪的反应,看他没有驱逐它们,也安全地待了下来。
前门肯定是不能开的。
辛禾雪环顾院内环境一圈。
“你在这里守着邢鸣。”辛禾雪瞟了一眼,邢鸣小腿上已经开始生长鳞片了,正面色痛苦地挣扎,好像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理智,“把这个厅的灯关了吧,他已经开始畸变了。”
海猴子畏光,暂时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回同伴的办法,但人类更无法做到的是亲手杀死同伴。
辛禾雪回到房里,翻找出相机,老厝里不怎么开窗,这条走廊尽头有一扇石窗,但开得有些高,辛禾雪搬上板凳,哪怕这样也无法直接看向窗外,他小心地打开了相机镜头盖的卡扣。
夜里,闪光灯向外白晃晃地一亮。
他听到了一声声重叠的尖啸,遥远地,遥远地,村里鸡鸣犬吠声音失真传来。
辛禾雪手臂陡然一酸,他握紧相机,察看自己刚刚拍到的照片。
密密麻麻的人形,一眼数不清多少,它们攀附在屋底,围在老厝墙外。
四肢布着鱼鳞,身上皮肤有蛙类般湿滑的黏液层,黑洞洞的眼睛向窗口看过去。
它们的脸很奇怪。
辛禾雪久久地盯着,感到一阵眩晕,心里涌起一种生理不适。
平滑得像是初生婴儿的皮肤,没有一丝皱纹,甚至没有人类颧骨颌骨应有的面部折叠,眼珠像是金鱼一样向外凸起,几乎没有眼白。
在按下快门的瞬间,闪光灯会亮起,它们的眼珠却依旧是全黑的。
欢乐豆效应犯了。
辛禾雪脚下一空,险些踏错,他重新在板凳上站稳,低头视线不自觉地掠过一张张模糊面目。
电光石火间,突然觉得它们当中的几幅面孔眼熟。
很像……
他在村长家看到的,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
为了确认,他调整了光圈,抬起相机,向着记忆里的角度,按下快门。
这一张照片没有拍成功,噪点太大,画面甚至出现了将近占据全部的漆黑。
自动对焦失效了吗?
辛禾雪皱起眉,捣鼓了一下相机。
外头响起手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刺耳响,他下意识捂住半边耳朵。
“辛禾雪,你明明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头顶传来嘶哑询问。
半透明黏液顺着指蹼滴落,滑下屋内惨白墙面。
辛禾雪仰起头,脖颈好像因为长时间低着,所以连这个动作都很困难,生锈一般。
原来刚刚拍到的,是孔源的眼睛。
被害妄想(37)
“辛禾雪?”
“辛禾雪。”
“辛禾雪!”
温度冰凉凉,带着点粗糙感的毛巾揉在他脸上。
辛禾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是周辽神情紧张的一张脸,他微微转动眼珠,一旁立着的是松川雅人,刚刚就是对方在试图唤醒他。
他还没开口,周辽见他醒了,立刻死死抱紧了他。
辛禾雪从沙发半坐起身,沙发是实木的,没有垫子,硬得出奇,他躺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等到一动作坐起来,隐隐约约的痛感就更加严重了。
小黑在旁边担心得直转圈,对着虚空狂吠:“汪、汪汪!汪汪汪!”
这样这样。
小黑踢踢腿。
那样那样。
小黑原地搏击挥拳。
然后小黑就地直挺挺地一倒,接着又站起来开始哭。
辛禾雪攒起眉心,实在看不懂小黑在比划什么,把这个闹腾孩子塞进口袋里,他低头揉了揉额角,再看向正厅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四点了。
“我怎么了?”
松川雅人道:“我听到一声响,发现你在走廊昏过去了。”
那身上的痛感来源,就应该是当时从板凳上摔落的缘故了。
周辽:【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辛禾雪按揉额头,脑海中终于闪过那张脸,“孔源……!”
朱吉月和张老师也醒了过来,他们是过来和辛禾雪、松川雅人换班的。
张老师急切地问:“你看到孔源了是吗?”
神态惶惶,“我夜里在房间听到他叫我,醒来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你看到孔源了吗?”
作为队伍里唯一的老师,张老师这两天已经要因为对学生的愧疚被压垮了。
大家宽慰了他一下,避免他的精神崩溃。
辛禾雪看向被绑在墙角的邢鸣,松川雅人说因为邢鸣之前剧烈挣扎,他直接将他打昏了。
“有什么书吗?”辛禾雪问,他现在思绪杂乱非常,需要转移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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