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婉珍阿姨寒暄几声,一旁的许西洲落眼瞧着这一切,始终一言不发。
裴禧顿觉不妥,急忙杵了杵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道,男人接受了她的暗示,不冷不热地喊道:“妈。”喊完后,又迅速站至她身后,神情淡漠,似乎对于母子俩久违的见面并未感到惊喜。
或许是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回来,导致家里并未提前将两人的房间给收拾干净,趁着仆人打扫房间的功夫,陈婉珍将她扯过一旁,聊起家常。
在被问及为何突然回来时,她轻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原来自从许西洲失忆被送至她这处时,裴禧发觉对方似乎比之前更加依赖自己,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虽然她也承认确实跟现在的对方相处起来更加舒服,但由衷而论,这对于许西洲来说,并不公平。
他应该拥有恢复自己之前记忆的权利,抱着这个想法,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国内的环境适合他恢复病情,至少还有着陈婉珍和许卓黎的帮扶。
而陈婉珍听到她提及此事,倒略显有些犹豫,无奈叹气“我倒是可以联系之前在医学界的人脉,不过我怕他不肯去看病。”
“不肯去?”听闻此言,裴禧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有些想不通为何有人会不想要尽快恢复正常。
看着她疑惑的神情,陈婉珍才娓娓道来,原来自从前段时间对方耳朵受伤起,她跟许卓黎就曾找过各个名医,制定方案,想为他进行治疗,无奈对方一再推脱,最终疗程也是只能不了了之。
裴禧若有所思地听着,暗自猜测许西洲目前还是心病最为严重,因此在进行治疗前,或许可以将他带去心理咨询室了解情况。
而在这段聊天中,裴禧也渐渐从对方口中了解到他们的经历,原来自从许西洲被带到她这边后,许卓黎继续留在京港为许惜然物色未婚夫,有空时偶尔会回来南临这边看望她。
庭院里,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翠竹,微风吹拂,沙沙作响,许西洲安静地坐在亭子里,清瘦的背影在风中更显萧条。
裴禧顿生一计,悄悄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掌心覆盖在他的眼睛上,不料却一秒被认出:“小禧。”
见自己被识破,裴禧自然也没再有逗弄的心思,忍不住嘟囔道:“你咋识破我这么快?”
闻言,许西洲弯唇笑了笑:“你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裴禧听闻此言,左嗅右嗅,却始终找不到对方口中那股香味的来源,无奈之下,她只好放弃寻找,继续自己的话题:“你刚才是不是不开心?”她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情绪上的变化,率先出声。
许西洲轻抿薄唇,垂下眼沉默着,只是手指还在不断地摆弄着衣襟。
看着面前男人的神情,裴禧这才明白他的暗喻—
或许目前的许西洲如今极度地缺乏安全感。
因此哪怕目前的这个环境,他早已待了二十多年,依旧显得有些局促。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许西洲似乎是感应到什么,语气略显急促。
裴禧沉思片刻,含糊道:“再过段时间吧。”
其实她很清楚地知道,一旦将对方留在这里,之后两人估计很难再有机会见面,纵使目前有再多不舍,但为了对方的长远打算,必须要做个取舍。
听她提及要将自己带去看心理医生,许西洲本不想去,但碍于她的压迫,只能屈服。
裴禧沉沉地看着他,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失忆后的许西洲,似乎对医院总有种莫名的厌恶。
简单聊了几句,她按照医生的要求在门外等候,临走前还担忧地瞥了一眼许西洲,好在并未在他的脸上发现异常。
望着面前空白的治疗室,许西洲此时的感官开始感到模糊,周边一切静谧的声音落其耳边都变成了空音,面前心理医生压迫感的眼神,不断地敲响着他内心的警钟。
深知自己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瞒天过海,因此在面对对方再一次要求他进行心理测试时,许西洲抿紧薄唇,面上呈现出病态般地苍白。
审时度势,趁着医生没注意,攥紧拳头,朝着桌角那边狠狠撞去,淤青爬满苍白的皮肤,可手头近乎疯魔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门外的裴禧在听到动静后,急匆匆地走进里面,看清眼前的场景,呼吸不由得一滞。
“许西洲。”她呵斥道。
在听到她的声音,对方才停止手头动作,此时男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双唇干壑,清亮的眸子沉沉地落下一滴泪,见此,她也没有继续想让许西洲进行治疗的想法,跟医生轻声道抱歉后,直接拉过他的手,选择离开。
许西洲的状态似乎很差,即使回到家中,也始终提不起精神,在裴禧再三保证会带他一起回去时,才肯睡下。
安顿好对方之后,裴禧边收拾好东西边跟李殊言通话,不过却并未提及今日的事情。但她却从对方那边,意外得知了林菁最后的下场,原来当初林菁这件事虽然闹得很大,但在谅解书的作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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