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将来封赏依据。”
&esp;&esp;乡勇首领瞪他：“什么报给衙门？某等要投的是渊岳军！要追随的是秦少帅！”
&esp;&esp;衙役愣住。继而转喜为怒：“大胆草寇，竟敢公然附逆！来人，拿下！”
&esp;&esp;乡勇们朝衙役做了个极丑陋的鬼脸，一边拔腿而逃，一边拍打屁股嘲讽。衙役们追在他们身后，大呼小叫。围观民众哈哈大笑。
&esp;&esp;诸如此类场景，在大岳各省府州县上演。响应勤王令者寥寥无几，打着“檄文里说啦，扶棺送灵进京有五十个名额，我也去占一个”的旗号，实际上暗投渊岳军的地方势力，倒是连夜跑了一批又一批。
&esp;&esp;其中也有不少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投机主义者——秦深与渊岳军若能成事，他们就是从龙之功。若不能成事，反正朝廷也说了，率众投降就能赦罪立功，运气好摘下主帅脑袋，还能封侯呢。怎么看都是两头不吃亏。
&esp;&esp;渊岳军也因此更加声势浩大，于句容县附近再次击溃河南与浙江各卫所的联军，真叫一个兵临城下了。
&esp;&esp;正值梅雨时节，京城金陵浸在没完没了的阴雨里，仿佛要将皇城的根基也泡烂了。
&esp;&esp;朝上诸公各个碰了面就唉声叹气，转身回府后，一些人继续该饮酒饮酒，该听曲听曲。
&esp;&esp;这些人并非稀里糊涂得过且过，反而是精明得要死：
&esp;&esp;一来，京城守不守得住，是延徽帝最该发愁之事，顶多再累上兵部与京军各营、亲军各卫，累不着他们。
&esp;&esp;二来，秦深也没打出造反旗号，对外一直宣称的是护送父王棺椁回京，与夷敌入侵、京城沦陷的情况又大不相同。所以没有了“爱国”的道德负担，就剩个“忠君”的链条，未必能束缚住他们。
&esp;&esp;就算秦深对帝位有所图，那也是秦氏一族的内战。延徽帝日已西斜，成年皇子们薨逝的薨逝、谋逆的谋逆，剩下两个总角小皇子，身子骨还孱弱。今年这些新入宫的选侍们，也没听说哪个传出喜讯。搞不好不用秦深造反，过几年枝叶凋零的老秦家也就剩他这根独苗了。
&esp;&esp;三来，自古新帝登基，有杀旧皇室的，有杀将领的，还没见过谁不分青红皂白，把满朝文官杀得一干二净。毕竟天子治国，少不了士大夫阶层，杀尽了文官，使天下士林人人自危，谁来层层传达他的政令，谁来维持整个国家体系运转？无论谁输谁赢，只要在胜局将定时，他们不冥顽抵抗，大概率死不了，甚至连官职都不会丢。
&esp;&esp;故而京城内气氛紧张归紧张，却也没到北壁大兵压境时，那般国破家亡般的恐慌的地步。
&esp;&esp;“我看你最近心情不错。”萧府的庭院小径中，萧珩拦住了叶阳辞的去路。
&esp;&esp;叶阳辞淡然反问：“有吗？”
&esp;&esp;“满心盼着夫妻团聚了是吧？搞不好还能弄个正宫娘娘当当。”萧珩语带讥诮。
&esp;&esp;叶阳辞撩起眼皮看他：“你想当啊，想当给你当啊。母仪天下不好吗，做什么奶孩子的摄政王呢？”
&esp;&esp;萧珩气得牙根痒。他咬了咬后槽牙，扯出一抹哂笑：“最终谁能上位，还两说呢。叶阳辞，咱俩走着瞧。”
&esp;&esp;他转身便入宫，对一脸疲惫的延徽帝禀道：“陛下，近来朝上多有流言，臣听了觉得有些不妥，说出来徒增陛下烦闷，但又不得不说。”
&esp;&esp;延徽帝抱着猫，斜倚在廊下藤椅中看雨，有些不耐烦地道：“你特地进宫面圣，不就是要说给朕听的吗？说吧。”
&esp;&esp;萧珩说：“朝臣们私下议论，说叛军兵临城下，局势难料，想联合起来上奏陛下，请立储君，以安臣民之心。”
&esp;&esp;延徽帝纵然早有预料，这下仍是被气到，一拍藤椅扶手：“朕还没死呢，他们就急着要向新君表忠心了！他们想立谁为太子，啊？十皇子？十一皇子？还是兵临京畿、虎视眈眈的逆贼秦深？”
&esp;&esp;雪狮子吃疼地“嗷呜”一声，从他怀中跳下藤椅，逃走了。
&esp;&esp;延徽帝向前倾身，迫视萧珩：“你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又是谁，小十一吗？”
&esp;&esp;萧珩面不改色，答：“臣见陛下春秋鼎盛，想来比臣活得还长久，将来见不到之事，臣又何必费心去琢磨呢？”
&esp;&esp;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延徽帝也不禁缓了缓眼神，颔首道：“你是个明白人。其他糊涂官呢，想拥立谁？”
&esp;&esp;“说实话，臣瞧他们也没什么私心，只是按长幼伦序觉得该是十皇子。”萧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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