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狼桃脱出花盆，种在了坟墓旁。
&esp;&esp;“我走了。”他对秦温酒做最后的道别，“往后若还活着，每年来看你一次，给你带坛好酒。”
&esp;&esp;叶阳辞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esp;&esp;在他身后，一只流萤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坟前的狼桃枝叶间萦绕。它过早地苏醒，在天地间孤独地游荡，不久后将以死亡迎接同类的繁盛，但也赏到了夏生秋死的同类们从未见过的春光。
&esp;&esp;固伦山腰线以下的冬雪化了。
&esp;&esp;淙淙雪水汇聚成小溪，流淌在寒冰消融、草叶萌芽的辽北大地上。
&esp;&esp;牧人与渔民们又从南方迁移而来，回到了大辽河西岸的刀牙城。这里在去年冬季发生过一场浩大而残酷的战争，而今硝烟散去，尸体与折戟一同埋入肥沃的黑土，成为下个轮回的奠基。
&esp;&esp;黄昏时分，落日已沉入远山，只剩一层暗淡余晖，涂抹在天地间。
&esp;&esp;余晖中忽然破出一支甲胄漆黑的骑兵队伍，由北向南，不停行进在断刃原上。
&esp;&esp;这队伍奇长而蜿蜒，如黑龙见首不见尾，而它的最前端也高高掣起一面黑龙旗，簇拥着一口同样通体漆黑的、扎着白花缎带的巨大棺椁。
&esp;&esp;刀牙城的百姓们惊惶地望着薄暮中的军队，它如此凶煞慑人，犹自带着铁血硝烟的余味，又如此安静肃穆地从城外经过。
&esp;&esp;简直就像……阴兵过境！
&esp;&esp;直到那面金鳞隐现的黑龙旗从他们面前飘展而过，才终于有人恍然大悟般叫起来：“是渊岳军！朝廷在京城外的大祀坛做道场，给渊岳军招魂，这是把英灵给招回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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