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孀又有了身子,送来夏津妥善安置。
&esp;&esp;转眼八个月过去,那个遗腹子生了下来,险些夭折,所幸死里逃生。
&esp;&esp;有这份因缘在,叶阳辞不仅打算给孩子取名,还想送她一份出生礼。他想了想,命李檀取他常用的松皮扇过来,摘下作为扇坠的那只黄水晶鲤鱼,塞进女婴手里。
&esp;&esp;“嘉禾颖新,鱼跃龙门,这孩子就叫张嘉鱼吧。”
&esp;&esp;“张嘉鱼,好名字啊。”周围百姓纷纷道,“这姑娘日后定然有福气。”
&esp;&esp;老夫妇连连谢恩。叶阳辞裹紧襁褓,见一缕晨曦洒在女婴头面上,细毛绒绒如麦茬。他心头一动,将女婴高高举起,让曙光洒遍她全身。
&esp;&esp;“嘉禾颖新,天佑夏津!”人群中有祝祷声响起,很快席卷当场,声震云霄。
&esp;&esp;这个女婴奇迹般的出生经历,成了夏津人人称颂的神妙,也在代代相传中至少影响了后世几十年,使得当地的重女风俗,殊异于全省。
&esp;&esp;而眼下,叶阳辞只是将她轻轻放回她祖父母怀中,向周围百姓作最后的道别。
&esp;&esp;他登上马车,如一叶孤舟渐行渐远。
&esp;&esp;后方隐约有歌声飘来:“英雄骨,豺狼骨,千古成败,皆已入土。禾风起,麦香里,任尔高低,化作春泥……”
&esp;&esp;车辚辚,即将出夏津地界,随从忽来禀报,说前方有支奇怪的行人队伍,在骑兵护卫下,朝夏津县城而来,将与他们的马车迎面遇上。
&esp;&esp;叶阳辞叫停马车,站在车辕上眺望,竟是一支全为女子的行人队伍,属实罕见。他从护卫的骑兵中,一眼认出了姜阔。
&esp;&esp;姜阔快马上前,向他行礼:“叶阳大人这是要去临清赴任?”
&esp;&esp;叶阳辞点头,问:“这些女子是怎么回事?”
&esp;&esp;姜阔答:“都是些可怜女子,有太过贫困被家中发卖的,有不守妇道被问罪的,还有色衰体弱从勾栏瓦肆被撵出来的。这些女子在全国各地揭了王爷的公告,以赎金收编而来,渐渐聚了这么多。卑职奉王爷之命,送她们来夏津落户,让她们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还可以劳作养活自己。
&esp;&esp;“王爷说了,你没出夏津地界,就还赶得及。从响马到女子队,总共一万人口,他践诺了。”
&esp;&esp;叶阳辞怔住,随后发自内心的笑了:“王爷有心,是个重诺之人。”
&esp;&esp;姜阔道:“不只有心,还有行动。王爷也来了,在前方渡口驿等大人,就是当初险些被大人的扇子砸到头的地方。”
&esp;&esp;叶阳辞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情,须臾闷着声道:“你先送这些女子去夏津,我这便去见他。”
&esp;&esp;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sp;&esp;平生一顾,至此终年。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esp;&esp;(第一卷禾风起·完)
&esp;&esp;第二卷 清波引
&esp;&esp;第65章 契约积了不少灰
&esp;&esp;叶阳大人还记得他刚踏上夏津地界时,站在渡口附近的高坡,放眼望去的情景——晴空下一片葱郁的荒原野岭,穷得有山有水有风景,就是没人烟。
&esp;&esp;时隔近一年,他再次站在这高坡上,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田茂嘉禾,山覆果林,炊烟袅袅,恍惚换了天地人间。
&esp;&esp;秦深与他并肩而立,手持那把黑白双面的折扇,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瞄着坡下的驿道,摆动手腕作势投掷。
&esp;&esp;叶阳辞歪了头,侧目而视,怀着揶揄与微妙的期待:“做什么,照猫画虎呢?”
&esp;&esp;秦深若有所思:“我发现了。”
&esp;&esp;“发现了什么?”
&esp;&esp;“发现扇子若真是失手从这儿掉下去,十有八九会被枝叶兜住。只有准头和力道足够巧妙,才能精确地穿过那么窄的缝隙,往我头上砸。”秦深转过脸,注视他,“截云,所以你当时的确是故意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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