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是在坡下,我看到了空荡荡的公路,刚才抵着我双脚的正是路边的护栏。
&esp;&esp;从这里看,这公路不如称为山路,像条浅色的鳗鱼一样栖息在浓绿的森林之中。当我咬紧牙关翻过护栏,站在路边左看右看的时候,我发现山路朝向左手边的路段还算平直,但从右手边开始,就变得蜿蜒曲折起来,似乎从我站的位置正式进入了森林深处一般。
&esp;&esp;也许等找到萨姆之后,我们可以一起来这条路上,然后往右手边路比较直的那段往下走。也许这样我们就能走出森林,找到某种文明,然后再做定夺。
&esp;&esp;回过头,我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沮丧,开始往坡上爬。这远比看上去还要困难,一开始我还试图保持体面,尽量用双脚走路,偶尔伸手扶一下地面。可坡度很快便越来越抖,后来我不得不匍匐前进,将手指插进草皮里努力寻找支点。
&esp;&esp;只要给我一棵树,哪怕一根结实点的野草。
&esp;&esp;“萨姆!”我不断喊着,希望能得到回信,至少能放下一半的心。但森林似乎吸收了一切人类的声音,只留下嘲讽般永不停息的风声。
&esp;&esp;第三次扯断一把青草,结果只换来靴子的不断打滑之后,我喘着气趴在了斜坡上,用力呼吸着泥土和草的味道。
&esp;&esp;远处,隐隐有汽车行驶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esp;&esp;我立刻坐起来,之前的直升机事件让我有点杯弓蛇影。我迅速扫视了一下这个斜坡——从公路上完全是一览无余的,如果来人真的有心寻找,铁定一眼就能看见我。
&esp;&esp;我可不要在迎敌的时候处在一个只能撅着屁股乱爬的尴尬位置上。
&esp;&esp;车子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近,我有些心急地翻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身体一侧贴着地面,然后开始往下滑。滑到最下面,我不得不顺势站起来小跑了几步,然后撞在了护栏上。
&esp;&esp;那是辆看上去很普通的车子,我从护栏上直起腰来的时候尽力眯起眼睛,然后透过倒映着蓝天白云的风挡玻璃,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
&esp;&esp;车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esp;&esp;思忖片刻,我没有跨出护栏,但伸出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在美国的话,这应该是搭便车的标准手势。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国家。不过这辆汽车的驾驶座靠左,所以我铁定不在英国。
&esp;&esp;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那个司机一定看懂了我的手势,因为车子慢慢开始减速,最终停在了我的面前。
&esp;&esp;靠近我所在的右侧车窗摇了下来。方向盘后的司机是个相当年轻的金发男人,脸颊瘦削但却相当英俊。
&esp;&esp;“天啊,”他的咬音吐字非常温和,尽管看上去真的非常惊讶,“你还好吗?”
&esp;&esp;我仔细打量着这个人,二十多岁,穿着衬衫,开着一辆不算名贵但相当实用的车。
&esp;&esp;怎么看也不像反派打手。
&esp;&esp;“我们的直升机坠毁了,我和我的朋友走散了。”我没必要装的惊慌失措,因为我刚才不成功的运动,我现在听上去气喘如牛,狼狈有如丧家之犬。
&esp;&esp;“直升机?”男人的眼睛瞪大了,他拉起手刹,然后从驾驶室钻了出来,绕过车头朝我走了过来,“女士,你受伤了吗?”
&esp;&esp;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一部手机——看起来还算智能,至少我们终于没有活在传呼机或者小灵通的时代了——开始拨号。
&esp;&esp;“该死,”男人把手机贴在耳朵旁一会儿,然后不甘地放下,“这里信号太差了,我刚才就收不到任何信号了。”他用那双深色的眼镜仔细打量着我,“你在流血,我去后备箱拿急救箱,好吗?”
&esp;&esp;“呃。”我都没发现自己在流血,也没找到哪里在流血,“不用麻烦了,事实上,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手杖一类的东西,我要爬到那个坡上去。我的朋友在上面,我得去找他。”
&esp;&esp;“女士,”这个年轻男人坚定地说,并且往车尾走去,“你爬不上去这个斜坡的,尤其是伤得这么重的时候。就算你爬上去了,你受着伤,怎么找你的朋友?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打急救电话,请搜救队来。”
&esp;&esp;我咬住嘴唇。上一次请搜救队来并没什么好下场,但眼前这个男人是我父亲爪牙的可能性并不大。
&esp;&esp;“你能从护栏上跨过来吗?”男人取来了急救箱,左右看了看,打开后车座的门,示意我坐在车座上,“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事实上,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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