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走到交叉口前方的栏杆旁,朝下望去。我们所在的通道经由t字的横着的上臂,各自向前延伸、转弯再交汇,组成一个矩形走廊。下方则是巨大的不知名装置,机械的轰隆作响在这里听起来更加清晰,夹杂着我们之前听到的“嘶嘶”漏气声。
&esp;&esp;“我们得走右边。”里昂说道,然后朝那个歪倒的柜子走过去,伸手扶住柜子,咬牙把它扶了起来。
&esp;&esp;就在柜子“砰”的一声站回墙角边的时候,我们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不是之前“咚咚”的脚步声,而是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巨大声音。
&esp;&esp;我和里昂都抬起头来,就在这时,上方的铁板整个断开,里昂踉跄着后退,才没被砸成肉饼。
&esp;&esp;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esp;&esp;他的左臂几乎已经变异了,像个怪异的猩猩手臂一样从左肩探出来,胡乱挥舞着。
&esp;&esp;“里昂!”就在我喊他的那一瞬间,白大褂男人伸手抓住了里昂的喉咙,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到半空,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esp;&esp;“砰!”一下。
&esp;&esp;“砰!”两下。
&esp;&esp;“砰!”我们脚下的地板断开了。我踉跄着向后坐倒,然后看着里昂和白大褂男人一起掉了下去。在一顿“叮咣”声响中轰然落地。
&esp;&esp;“里昂!”我扑到断口旁,朝下望去,正看到里昂呻|吟着爬起来。太好了,他还活着!
&esp;&esp;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得太狠,几乎快要冲破胸腔。我嘴里发苦,眼睛后面的血管因为这场惊吓而狂跳不止。
&esp;&esp;那个白大褂也爬了起来,左臂像个恐怖玩具般无力地摇晃着,右手则伸出去,抓住旁边的扶手栏杆,然后用力一拧,硬生生拽下一截铁杆。
&esp;&esp;“里昂,快跑!”我掏出枪瞄准白大褂的头部,短暂的迟疑之后扣下了扳机——他看上去不像丧尸,但也丝毫没有放我们一条生路的意思。
&esp;&esp;子弹命中白大褂的头颅,但他只是哀嚎了一声,抬起头来看我,被凌乱的头发遮住的眼睛中充满痛苦和愤怒。
&esp;&esp;我又开了一枪,这次他怒吼起来,而我听到里昂迅速跑开的脚步声,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开火,为里昂争取逃跑的时间。
&esp;&esp;白大褂踉跄了一下,左臂突然一阵痉挛。紧接着,我垂下枪口,瞪大了眼睛。
&esp;&esp;有那么惊慌失措却又异样冷静的片刻,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esp;&esp;一只黄色的巨眼在白大褂变异的左臂上睁开了,直直地朝我看了我过来。
&esp;&esp;紧接着,做梦的感觉消失了,真实的世界的真实压迫重新降临到我的脑海中。我瞄准眼睛,但还来不及开枪,白大褂就怒吼一声朝着里昂追了过去。
&esp;&esp;“该死!”我控制不住地骂了一句,然后又骂了一句:“他妈的!”
&esp;&esp;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跟着跳下去了,但理智拦住了我——如果我也下去,结果下头且没有上来的路怎么办?
&esp;&esp;里昂说过,地下停车场不会太深,如果我们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找路上面,可就要给浣熊市当陪葬了。
&esp;&esp;我抬起头。前方通往办公室的通道断了一截,我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开始助跑,起跳。“咚”的一声,我的双脚落在了对面,双臂在空中短暂地挥舞了一下,恢复了身体的平衡。
&esp;&esp;然后我开始狂奔,在办公室的一地狼藉中跳过障碍物,冲到外面与之前通道垂直的走廊上。
&esp;&esp;“里昂!”我喊着,又拐了个弯,跑到和刚才断掉的通道正对面的走廊上,抓着铁栏杆向下看。
&esp;&esp;机器轰鸣着,伴随着“咚咚”的金属撞击声,还有白大褂痛苦的吼叫声。
&esp;&esp;我抓着栏杆边跑边看,寻找着下去的楼梯,结果楼梯没找到,倒是看到一截梯子。我奔过去,看到梯子的下半截被收起来和上面叠在一起,于是踩了一脚,结果梯子纹丝不动。
&esp;&esp;我又踩了几脚,才看到梯子是被工业扎带系到了一起。
&esp;&esp;“妈的。”我嘟哝着蹲下,抽出匕首割断扎带。就在这时,白大褂从右前方绕了过来,摇晃着,那只眼睛半张半闭。
&esp;&esp;他身上满是弹孔,看起来里昂这短短几分钟内是一点儿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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