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邀月闻言轻笑了一声。
&esp;&esp;李寻欢则愣了一下,看着怜星柔和平静的双眼,那久未履足江湖、今夜波澜又起的心绪也跟着平复下来,他抬手帮怜星整了整有些松落的发钗,笑道:“好。”
&esp;&esp;他想了想,忽然道:“我去送梅二先生,还未用饭,现在有些饿了,到了那位林姑娘那儿,只怕我是没什么胃口的,还有吃的吗?”
&esp;&esp;邀月半阖着眼睛,似乎已经快睡着了,倒是铁传甲笑呵呵道:“有的,少爷,看你过了饭点还未回来,怜星小姐就特意备好了,还在那边小厨房热着,我这就去拿。”
&esp;&esp;李寻欢在屋里的一方木桌边坐下,兴致盎然地等着,不一会儿,铁传甲就端着盘子进来了。
&esp;&esp;先上的一道凉菜,用雨过天青色的盘子托着摆成花瓣状的云腿片,蜜汁润着赤红的色泽仿若绽放在盘中的鲜花。
&esp;&esp;李寻欢拿筷子的手捏紧了,他看着面前的菜色,依稀还是多年前他们在李园生活时,他最喜欢的那些,不见得多奢华,但处处用心精巧。
&esp;&esp;青翠的莴苣放在玛瑙色的小碟里,白玉一样的冻鸡用琥珀色的长盘,厚重的牛肉要用朴拙的乌色木盘。
&esp;&esp;菜在盘中只放七分,不满不少,若是园内的花开,还会摘两朵颜色正好的配色。
&esp;&esp;雪霁阁内珠帘半掩,瓜果花木的清香取代了浓郁的熏香,珠帘后的少女总会倚在窗边,看书、写字、弹琴,有时也会拿点绣品自得其乐地做着。
&esp;&esp;见他走进来,她也不起身,就那样抬头看过来。
&esp;&esp;诚然,桌上的器具不似当年精致,桌子也不是那张白桌,更没有深闺珠帘,满室清芬,连屋内的光都有些沉黯。
&esp;&esp;可他还是像年少时那样忍不住心跳变快,手足略显无措,只盼着自己快点想出一句话来,逗她笑一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esp;&esp;哪怕身处于陌生的兴云庄中,隔了十余年的岁月,见到了不复往昔的故人,体会到了太多人事变迁的沧桑。
&esp;&esp;总有一些东西是从未变过的。
&esp;&esp;怜星特意准备这顿饭的心意,他当然懂得。
&esp;&esp;这份心意在寒冷的冬夜里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暖得他一时间几乎要落下泪来,满腹诗书的探花郎却只是笑道:“看来我要多吃一些了。”
&esp;&esp;怜星已经吃过,坐在一边看着李寻欢用起了晚膳,眼中泛着笑,一如当年。
&esp;&esp;——————
&esp;&esp;这顿饭快要用完时,忽有人从院外走进来,徘徊于门外,几次停下脚步想要敲门,又踌躇。
&esp;&esp;李寻欢以为是龙啸云来劝他,铁传甲上前开门,却见游龙生独自站在门外,铁青着脸,周身肃杀,气势比屋外的积雪还要冷。
&esp;&esp;邀月终于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他腰间的长剑。
&esp;&esp;李寻欢有些惊讶,又不是那么惊讶,细思缘由,难免心生叹息。
&esp;&esp;昨夜游龙生已经听见了林仙儿的那些话,若是就此看破,就不该再管这些事,可他犹豫了一天,还是放不下,才趁着夜色携剑而来,阻拦李寻欢去见林仙儿。
&esp;&esp;这位游少庄主少年傲气,竟也没能去当面向林仙儿要个说法,反来见他。
&esp;&esp;李寻欢放下筷子,微微叹气后,笑着站起了身:“游少庄主,倒是稀客。”
&esp;&esp;游龙生看了看屋内两个好奇看着他的女子,咬牙道:“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esp;&esp;李寻欢跟着出去了,两个人站在院子里的一丛青竹边,说起话来。
&esp;&esp;邀月依旧趴在窗口的位置,悠悠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游少爷真是一身煞气,看起来恨不得一剑宰了咱们公子。”
&esp;&esp;游龙生既然避了出去,怜星自然不会去探听他想说什么,只说道:“至少比起那些满口虚伪谎言的人,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很直白,不会背地里算计谁。”
&esp;&esp;邀月道:“心眼也挺执拗,林仙儿昨晚那些话说得很是难听,要不是个死心眼,也该拂袖而去,直接出了兴云庄了。”
&esp;&esp;正说着,她把头又往外探了探道:“哎呀呀,拔剑了。”
&esp;&esp;铁传甲推开门一看,果然就见气得满脸通红的游龙生愤然一剑刺向李寻欢,这一剑虽是含怒而出,却十分精妙,直刺李寻欢要害,可李寻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