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儿啊,我过不去了,今天正好来一个朋友,我在这陪他喝酒呢。”
还没等章柳松一口气,他旋即说:“我就不过去接你了,让你爸把你送过来吧,我把位置发给他。”
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父女两个刚要出门,章应石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了不对,骂道:“你这穿的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他的脾气更差了。
章柳穿的是家里留下的旧衣服,一件黑色的棉服,皱皱巴巴的不怎么好看,但已经是衣柜里最像样的一个了。章柳说:“就这件了,没别的了。”
章应石说:“放屁,丑成什么样了。”他将章柳推搡两下,自己摇晃着进了章柳的卧室,打开衣柜翻找起来。
翻了一会,他发现章柳说得对,恼怒地盖上柜门,说:“先去给你买件衣服,穿成这样去给你大伯丢脸?”脚步已经往外迈,他回头去关门,似乎发现了什么,又走了回去。
章柳连忙跟上,发现他走到了墙角处,行李箱躺在他脚边,只盖了起来,没拉拉链。章应石一把掀开,最顶上是一件粉色的羽绒服。
他很惊喜地说:“这件挺好看。”边说边拎起来,来回打量一遍,扔给章柳,“穿这个去。”
章柳摇头:“不行,这个不能穿。”
章应石问:“怎么不能穿?”
章柳说:“这是我……朋友买给我的。”
章应石笑道:“还你朋友买给你的,就算是你对象买给你的也得穿,别他妈想七想八了,走!”他并不管章柳的反应,神色焦急,大概因为怕误了光头的时间。章柳又说了一声“不”,脚步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拎住了衣领,另一手拎着那件衣服,连拖带拽地进电梯下楼,一起扔进了后座。
章柳坐在座位上,腿上盖着那件粉色羽绒服,胃里翻江倒海。
县城并不大,年后的道路通畅无阻,然而只走了几分钟,章应石遥遥地看见了什么,嘴里胡乱骂了几句,回头对章柳说:“你来开!”
两人紧急调换了位置,往前出了路口,果然有交警围了围栏,正在一个个地查酒驾。年节期间一直是醉酒驾驶的高发时段,几乎每天都有查酒驾的。
顺利通过后,章应石醉醺醺地指挥着章柳,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停在一座酒楼跟前。
章应石急匆匆地下了车,往台阶上迈了两步才回头看,对刚下车门的章柳吼道:“把那件粉色的穿上!”
章柳停了一瞬间,向车看了一眼,说:“好。”
她打开后座车门,慢腾腾地脱下黑棉服,穿上那件羽绒服,林其书送她的第一件东西。
她第一次穿上它时,挤在狭窄的换衣间里,上下摸索吊牌想要知道它价值几何,知道后蹲在柜台下面,给林其书打电话,说,太贵了,我的命压不住这么贵的东西。
林其书很生气,骂她道:“胡说什么!”
又说:“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种话,章柳,你听见了吗?”
她很无奈,回她道:听见了,听见了。
章应石叫她:“还没好?”
章柳拉起拉链,问他道:“他在哪儿呢?你不打电话问问他?”
章应石作恍然大悟状,连忙拿出手机来拨号。
章柳把帽檐整理一下,白色毛条柔顺细密,带着一丝暖意从她的手指间滑过。
章应石的电话接通了,招手催促章柳赶紧过去。
章柳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打开车门钻进去,拧开钥匙,待发动机低低的嗡鸣声响起,她一脚踩在油门上。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