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郭潇摇了摇头,“十三灵秀,我不该担心他的,只是多少有些怜他不易,才冒然开口,的确是我僭越了。”
&esp;&esp;南宫珝歌的视线落在郭潇的脸上,看得出她此刻的真心,“关于十三皇子的事孤多少也听闻了些,尚书大人若愿详尽说清,孤也愿一听。”
&esp;&esp;郭潇却是摇了摇头,“殿下所听闻的,基本也都是事实,剩下的,我不方便说,但殿下心智聪慧,目光如炬,到时自会看得明白。十三他亦是心思通透之人,看上去潇洒随意,实则至情至性。无论是什么恩情,但凡给与过他一分,他便牢记在心,十分百分回报。所谓过慧易夭,我怕他因情之一字,伤了自己。毕竟那秦侍郎……”
&esp;&esp;郭潇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南宫珝歌却明白,秦慕容的花名,的确是有些精彩的。不过她倒没有想到,这郭潇倒是真的了解凤渊行,看来这些出格的语言,是出自真心了。
&esp;&esp;南宫珝歌不由柔和了神情,“孤知道。”
&esp;&esp;简单三个字,轻柔叹息,带着说不出的情意。
&esp;&esp;凤渊行看似潇洒,堪破红尘,舌战朝堂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样的男子任谁也不敢轻易摄其锋芒,但谁又知道,那强大的姿态之下,是至贞至性。
&esp;&esp;他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
&esp;&esp;对秦府迎娶之恩的回报,便是在唇枪舌剑中踏上朝堂,以秦冠姓,将秦家的尊严维护到底。对她的救命之恩,动心之情,他藏在心底,至死不露,为她扛起破碎朝堂,飘摇江山。
&esp;&esp;过慧易夭,何尝不是她对凤渊行的点评,所以此生她才不愿他再上朝堂,希望他能与慕容过着夫唱妇随的逍遥生活。凤渊行与秦慕容,都是极聪明,极重情的人,她才敢将自己最重要的两人彼此交付啊。
&esp;&esp;郭潇却在那三个字里,品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从她上车到聊天,太女殿下的气息都是收放自如,情绪隐藏的极好。可当自己提到十三的时候,明显殿下有了情绪的波动,若说是关心联姻大事,方才这三个字,却是温柔已极,充满了情感。
&esp;&esp;郭潇试探着,“殿下与十三可是旧识?”
&esp;&esp;南宫珝歌垂下眼眸,“尚书大人放心,‘烈焰’不会亏待十三皇子。”
&esp;&esp;不知为什么,郭潇就是信这句话。
&esp;&esp;马车缓缓停下,郭潇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笑着起身,“殿下,此处是‘南映’行宫所在,今日歇在此处可好?”
&esp;&esp;南宫珝歌颔首,郭潇转身欲下车,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站定了身形,迟疑着,琢磨着,犹豫着……
&esp;&esp;“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南宫珝歌瞬间看出了什么。
&esp;&esp;她问出口,郭潇的脸色却更精彩了,从浅红到深红到最后憋的通红,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挤出了一句话,“因是行宫处,倒也有不少风雅乐事,今晚、今晚能够请殿下品赏风月。”
&esp;&esp;话音才落,耳边就响起了一声轻笑,清泠泠的,不是洛花莳又是谁?
&esp;&esp;人家身边有着天下一绝的公子,她邀请人家听什么曲,赏什么风月,这不是自取其辱么?还有什么公子能入得了太女殿下的眼?
&esp;&esp;可她身负任务,这句话不得不说啊。
&esp;&esp;郭潇的脸,因为这一声笑,红的快要滴血了。
&esp;&esp;南宫珝歌责难地看了眼洛花莳,眼底却满是溺宠纵容,“多谢大人盛情款待,孤必准时赴约。”
&esp;&esp;赴约?
&esp;&esp;直到南宫珝歌和郭潇坐在亭台水榭之中,郭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提了个荒唐的提议,而人家殿下答应了她荒唐的提议。
&esp;&esp;不远处,轻纱柔缦外,伶人手中拿着乐器,演奏着“南映”小调,曲风慵懒,几名舞者在水榭台上摇出柔媚的舞姿,配合着暖风阵阵,烛光隐隐,月色依依,当真是把人熏醉了。
&esp;&esp;南宫珝歌噙着淡然的微笑,手中执着酒杯,侧耳倾听着小曲,一派悠闲惬意之姿。
&esp;&esp;可惜礼部尚书大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半点轻松。
&esp;&esp;南宫珝歌看着郭潇犹如便秘般的脸,内心不觉好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尚书大人,敬您一杯。”
&esp;&esp;郭潇诚惶诚恐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依然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眸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些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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