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了三月,春温花开,一日上午一辆牛车在车夫的驾驭下,从一处官府聚集而居的区域行出,走过六七条长街,前面有了喧闹声。
&esp;&esp;与周瑶同坐在牛车一个小丫鬟并一个婆子,都有些好奇,但她们谨记自己的本分,并不敢乱掀车帘去看。
&esp;&esp;婆子以前就是服侍周瑶,现在也安静坐着,神态恭敬。
&esp;&esp;原本性情温和的小姐,在未婚夫逝去,渐渐变得有些威势。
&esp;&esp;以前,被周母吩咐跟小姐外出的管事婆子,还能说几句“逆耳忠言”,规劝一下小姐的言行,可现在光是同坐在一辆车内,这么看着垂眸端坐的小姐,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寒意,就在心头弥漫。
&esp;&esp;周瑶似察觉到了婆子的目光注视,只装作不知,邵思森已去,她心中萦绕久久难以释然的哀伤。
&esp;&esp;周瑶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现在她对一些喜欢的事,仿佛已丧失大半的兴趣,哪怕继续学琴,也不过是因心底那个时不时出现神秘声音的要求。
&esp;&esp;这可不行。
&esp;&esp;要是心如死水,行尸走肉,怎么对的起父母?
&esp;&esp;“邵郎啊,要是有一天,我再也想不起你,只是偶然对景,会有些怔怔出神,你也莫要怪我薄情。”
&esp;&esp;“我岂能让父母伤心,我总有一日能忘了你。”
&esp;&esp;但路过前面乱哄哄,坐在车内就能听到兴奋的喊声和议论时,真切的厌恶,突然就从心底涌出来。
&esp;&esp;“今日有人杀头?”原本沉默着的婆子,这次不得不掀开车帘一角,小心翼翼朝外面瞥了一眼,随后就立刻放下了。
&esp;&esp;“早知就不走这条路了,前面已挤满了人,怕是要等一会才能过去了。”
&esp;&esp;外面那些人,人挤人地看杀头,牛车本就粗笨,在这种乱哄哄的情况下,别说走不过去,便是能勉强行路,车夫为了车内小姐的安全,也不敢直接过去,免得惊到了拉车的牛,再出什么事。
&esp;&esp;感觉到牛车停了下来,周瑶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不耐。
&esp;&esp;她不想去理会外面的动静,可外面声音,却不断地传进来。
&esp;&esp;听到有人喊着杀的是西南大帅钱之栋,周瑶更蹙起了那双好看的眉,自古英雄与美人,不许见白首,她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
&esp;&esp;“还不能继续走吗?”见状,婆子忙问了一声前面的车夫。
&esp;&esp;车夫无奈:“还不能走,前路已经阻塞了。”
&esp;&esp;“且等着吧,莫要催了,催也是无用。”周瑶淡淡说。
&esp;&esp;“哎,就是行路恰好遇到了这事,有些晦气,等一下倒无妨,时间还早。”婆子叹的说着。
&esp;&esp;周瑶却说:“死人倒是不晦气,真正恐怖的是人心。”
&esp;&esp;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厌世的味道,婆子听了,心里暗暗叫苦。
&esp;&esp;虽小姐自从得了新平公主的喜欢,最近总是外出赴宴,但在家里,却仍是一副沉默不愿说话的模样,夫人让她这个服侍小姐有几年的人多多劝慰,但这样看不出悲容又毫无生机的模样,想劝也无从下手。
&esp;&esp;恰在这时,前面的道路突然通了,牛车再次行了起来。
&esp;&esp;见小姐再次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婆子瞪了一眼同样没用的小丫鬟,也只能无声叹气。
&esp;&esp;自从小姐在码头吐血的事出了,跟在小姐身边丫鬟就被换了个遍,之前那些虽不曾被处罚,却也别想再陪着小姐了。
&esp;&esp;而这新换过来的自然更是小心谨慎,生怕也遭了夫人呵斥。
&esp;&esp;在这婆子看来,倒不如还用着之前,起码一起长大,想劝,也有些情分。
&esp;&esp;但这些,又岂是她这样下人能做主?唯有心中祈祷,小姐能跟她们即将要见的那位苏夫人说得来,多个手帕交,也能尽快走出阴霾来。
&esp;&esp;“前面便是桃花巷了。”当牛车慢慢停到一个巷子前时,车夫在前面开口:“巷子狭窄,牛车怕是不好进去……”
&esp;&esp;“在这里下车便好。”周瑶听了,直接说,就在婆子跟丫鬟的服侍下,从牛车上下来。
&esp;&esp;抬头一看,这附近环境不错,虽不如周府周围都是高官云集,车水马龙,可这里也树木葱绿,道路整洁,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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