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司净反手就是一拳，拳锋直击周社脸颊，终于在悠然假笑之外见到了一丝错愕。
&esp;&esp;他手撞在周社脸上带出的实感很痛，但比不过恐惧褪去的愤怒。
&esp;&esp;周社老老实实挨了揍，即使眉间短蹙，仍在表演出温柔体贴。
&esp;&esp;“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点……”
&esp;&esp;“你做了什么？！”
&esp;&esp;李司净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狠狠将人抵沙发上，问得怒火中烧。
&esp;&esp;“突然出现，突然说是我小叔，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又突然的消失不见！你到底要做什么！”
&esp;&esp;他怨气滔天，周社不在的日日夜夜，他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事，假设过这家伙每一种可能的出现。
&esp;&esp;从梦里、从一片漆黑的甬道、从破旧落败的房屋，预计着自己的反应。
&esp;&esp;却没有想过自己如此的失控，甚至有些委屈。
&esp;&esp;周社被他双手禁锢，脖颈遭受重压，应当难受得无法呼吸，依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一般说道：
&esp;&esp;“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害你。”
&esp;&esp;声音轻柔，仿佛劝说。
&esp;&esp;李司净顿时咬紧了牙，狠狠拽了周社衣襟，抖开对方碍事的手。
&esp;&esp;“你当我傻？”
&esp;&esp;他不接受敷衍，也不接受周社哄小孩似的劝慰。
&esp;&esp;但他哪怕心里只想杀了这个男人，也会给他一个说完再死的机会。
&esp;&esp;李司净是认真的。
&esp;&esp;他身上的疯狂至绝望的狠戾掩盖在所有沉默和寂静中，一旦爆发，就不会随便退让。
&esp;&esp;周社没有逃避，直面了他的问题，“如果你一定要科学解释，其实很简单。”
&esp;&esp;他耐心细致，并不介意自己处于劣势，随时会再次挨揍。
&esp;&esp;“陈莱森不是一个检点的明星，网络早就有关于他做的那些事的传闻。我离开那几天，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受害者，鼓励她们站出来，拿出手上的证据，联合报警。”
&esp;&esp;“她们手上一直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我也能帮她们找到证据。”
&esp;&esp;“司净，只要她们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交给警察就可以了。”
&esp;&esp;十足科学正义，遵循法制的回答。
&esp;&esp;李司净听了全是漏洞。
&esp;&esp;“我以为你的做法，会是直接杀了陈莱森。”
&esp;&esp;就像他在梦里做的那样。
&esp;&esp;周社却笑了。
&esp;&esp;“杀了他多简单。但是这种人没有由来的死了，留下一群不明真相的粉丝追忆缅怀，还有一群千疮百孔的受害者见不到报应、拿不到赔偿，难道不是另一种悲剧？”
&esp;&esp;“他最好的结果，就是活着被抓进去，付出金钱和身体的代价，亲眼见到自己所求的一切，一点一点化作泡影。粉丝遗忘他，投资方愚弄他，从加害者变为受害者，一遍一遍遭受自己曾经施加给别人的折磨，拖着一身烂透的躯体，长满毒疮腐肉，无论花多少钱用多少药，都逃脱不了疼痛瘙痒，享受食不下咽的窒息。”
&esp;&esp;“即使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在梦里也会有人拿刀剥下他的皮，一块一块，直至痛醒。”
&esp;&esp;周社笑容温柔，说出的话恶毒阴寒。
&esp;&esp;“这才是你的愿望。”
&esp;&esp;这确实是李司净的愿望。
&esp;&esp;哪怕一枪了结陈莱森，痛快果断，仍是不如网络呼天抢地为陈莱森送行来得爽利。
&esp;&esp;他甚至认为，周社说的是真的，如实的遵从他的愿望，抛却了更为简单的杀人，让他憎恨的人，彻底活在地狱，永生受虐。
&esp;&esp;他能想象到那副惨烈的结局，也能够见到梦里一刀一刀剥下皮陈莱森腐烂皮肤的刀，必定是见过的短刀。
&esp;&esp;李司净克制住嘴角恶劣笑意，阴暗的灵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esp;&esp;可他依旧提着周社衣领，偏偏不想让周社这种家伙过于得意。
&esp;&esp;“……你怎么知道受害的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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