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影踪。
&esp;&esp;其实还可以再找一找的,椒房殿有六处暖阁,三处偏殿,两处温泉台。亦或者他没有宿在这殿中,毕竟是她的寝宫。
&esp;&esp;他可能歇在昭阳殿,飞翔殿,兰林殿,再不济在宣室殿……
&esp;&esp;但她没有再去找。
&esp;&esp;她已经确定,昨夜他没有来。
&esp;&esp;因为一路走来,从内到外,她都没有闻到雪中春信的味道。
&esp;&esp;那股梅开千朵,带着湿冷雪意的清香,淡而弥久。但凡他来过,哪怕是来了又走,一夜的时辰,这股香味是散不开的。
&esp;&esp;即便他来时匆忙,来不及配香囊,系香袋。但他所有的衣袍,都熏了这种香。
&esp;&esp;阿灿带着宫人追上来,给她囫囵套了双鞋,然后裹上雀裘拥了回去。她们给她换衣,泡足,让她喝了一大碗姜汤驱寒,然后把她塞入被衾中。
&esp;&esp;她卷起被子往里翻了个身。
&esp;&esp;阿灿说,“陛下,你现在退烧了。身子还有哪里不适?”
&esp;&esp;“头还晕不晕?”
&esp;&esp;“胃里还疼不疼?”
&esp;&esp;“今个没早朝,你要不多眠一会?婢子让太医令晚些来给您请脉。”
&esp;&esp;“陛下——”半晌,阿灿又唤了一句,低声道,“您可是在寻苏相?”
&esp;&esp;江见月翻过身来,两眼望着帐顶,“宫门下钥了,你们也出不去,所以没去请,对不对?”
&esp;&esp;“陆青去了,持着咱们椒房殿的手令出去的。”阿灿回想昨夜的折腾,一遍遍喊要师父,哪有不去请。
&esp;&esp;她往卧榻前站了站,给她将被角掖好。
&esp;&esp;但是苏相没有来。
&esp;&esp;按陆青的说法,苏彦原本都已经穿戴齐整,缰绳都握在手中了,却在临上马的一刻回了屋子,只说让太医令用心照顾。他翌日再来请安。
&esp;&esp;风雪肆虐天,他弃马车而骑马,可见是万分心急的。但却又不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esp;&esp;缓缓说与主子听了。
&esp;&esp;卧榻上的少女并不言语。
&esp;&esp;她看着帐顶大朵大朵盛放的并蹄莲,簇拥着中间的鸳鸯戏水图,感觉很是刺眼。
&esp;&esp;倒也不怪宫人。
&esp;&esp;这椒房殿历来都是皇后虽居宫殿,所谓椒房盛宠,自然该绣这样的图案。
&esp;&esp;前郢的殿宇至今数百年了,也难怪他们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esp;&esp;她很体贴地给办事的诸人寻理由。
&esp;&esp;有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拢在被衾中的手攥着被褥,一点裂帛的声响,指尖透过布帛掐入掌心。
&esp;&esp;痛意和阿灿的话,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esp;&esp;她道,“明日让他们换了这帘幔帐子,换些素净的。”
&esp;&esp;阿灿愣了愣,须臾反应过来,连声道好。
&esp;&esp;江见月往外侧翻过,总算给了她一个眼神,“半夜大雪,辛苦陆青了。”
&esp;&esp;想了想又道,“师父不来是对,朕也没事,来回闹一出说不定还让他着凉了。”
&esp;&esp;她这样想念师父,是为何来着?
&esp;&esp;往前推去。
&esp;&esp;是昨日在未央宫前殿里,师父带头捐供,惹了世家众怒。她想保护他,抱抱他,不许人欺他伤他。
&esp;&esp;再者,他欲来未来,是因为怕误她为君的名声,怕御史台言官的口诛笔伐,怕她不安稳。
&esp;&esp;这会要是为他不来而恼了,岂不是适得其反,莫名其妙!
&esp;&esp;就如师父教导她,要克制,仁爱,要悲悯世人。
&esp;&esp;她又看了眼帘帐,所以事出有因,不能罚她们。
&esp;&esp;尽管,她是生气的。
&esp;&esp;她轻轻揉着掌心破皮处,但是止不住疼,便索性又掐了起来。
&esp;&esp;她有些困,却又很想寻人说说话。
&esp;&esp;于是笑了笑,往后挪过些身子,示意阿灿坐下来,细声细语道,“姑姑,你陪我说说话。”
&esp;&esp;弃了“朕”字,阿灿便愈发怜惜眼前的孩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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