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今年是受厄尔尼现象影响的暖冬,花期延长一两月也正常。
素白的月亮形秋千静静地吊在跑道旁,任凭晚风怎样吹拂也纹丝不动。商枝默默坐上去,盯着幽黑的水面神游。
关于陆竟遥回国后突然纠缠起她这件事,细细想来总觉得处处透露着怪异,先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为求复合下跪,后又开始无休无止的纠缠,不惜做出尾随自己回家的恐怖行为。很爱她似的。
她却觉得这就像是无根的浮游藻荇,桃花源边溪水之上弥漫的水雾,根本虚无缥缈,叫人难以尽信。
论家境,陆家比商家优越,论容貌,陆竟遥高中时期追捧着的那位女神实在不输于她,至于自己拒异性千里之外的性格就更不可能为他所喜。
那他是在图谋什么呢?
商枝脚底向后一撑,把秋千荡得更高。
陆竟遥想做什么她管不着,可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明显触犯到她的底线,甚至于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商枝不会继续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在从何查起这点上,她犯了难。
若有人问起文学类的话题,她一定能如悬河注火,滔滔不绝,但现在涉及到如何运用私人手段调查一个人,这就不是她所擅长的了。
商枝兼权尚计许久,还是决定求助父亲。
性格使然,她不善大肆结交朋友,关系亲近的人不多,除了从高中就认识的李木栖和大学室友以外,没什么相熟的同阶级好友。
关于朋友都是年龄相仿的普通人群这件事,父亲从来不会指责她什么,毕竟追根溯源,说到底还是因为商家属于没内涵的“暴发户”——突然获得财富却缺乏相应社会地位和经验的新贵,世家权贵一向看不上这种人,自然不会与商家千金交好。
商枝也懒得奉承,真金白银握在手里,犯不着看别人脸色。
这就致使她没有可供调查的人脉。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人纠缠,以至于不得不查证深层原因。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无奈拨通父亲的电话。
“喂?爸爸。”
“怎么了心肝儿,是不是想爸爸了?”这是一种很符合中年男性的声音,浑厚,敦实,后鼻音稍有些重,用那些上等人的话来说就是不贵气。
“想,等我空了回家住几天。不过我最近遇到个麻烦事,想请爸爸帮帮忙。”她很生硬地转折。
这是商枝结婚至今,第一次给商长柏打电话,倒不是觉得父亲于此事亏欠自己,只是单纯不知道可以聊些什么,两人在某些方面的观念还是略有不同的。她感念父亲,敬爱父亲,所以从不反驳,但并不意味着认同。
她已经习惯沉默。
“什么?谁敢欺负我女儿!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商长柏语气掺上怒意。
商枝把与陆竟遥有关的遭遇一五一十尽数道出,商长柏在手机那头边听边皱眉。
“陆竟遥,那个迁居国外的陆家?”他放下手中浇花的长嘴喷壶,开始搜寻近两年关于陆家的记忆,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几个有用的消息。这不应该。
“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你再缓几天,我让手下人查查。陆家那货······确实有点危险,这样,接下来你住咱家里。”
“爸,我还要上学,别墅区离学校太远。”商枝无奈。
“你看看你,非要从宿舍搬到外面自己住,现在怎么样,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你叫我如何放心!”
商长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说完,狠狠叹了口气。
不然给她派几个保镖?可保镖过去之后住哪,总不能跟女孩待在一间房子里。商长柏苦起一张脸,愁啊。
保镖,男人······他将眉心挤成一个歪歪曲曲的“山”字,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点什么事。半晌,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个名字。
席宥珩。
自己名正言顺的女婿,女儿的正牌丈夫。
他居然把这小子忘了。
商长柏顿觉胸气通畅,语气都显得平和不少,“宝贝儿啊,你自己住在那里爸爸也不放心,我刚突然想起来,小珩不是也在江沅生活吗?你这两天去住他家,有个男人在能安全很多。”
什···什么?住席宥珩家···那不就是同居吗!商枝拿手机的指尖一僵,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爸爸,我可以跟朋友住的······”
“你是说你那个姓李的朋友?”商长柏并没被她蒙混过去,“她学校离你是近,但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住校生吧?”
被戳穿了——商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没再拒绝。父亲决定好的事,她没办法左右,即使她心知肚明这并不是最优解。
况且就在不久前,自己刚否决过某人的提议,现在临时变卦,太失风度。
“我再考虑一······”她犹豫着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照理应该都已经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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