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冲昏了头，故意说狠话堵她的嘴。
&esp;&esp;可这丫头当真红了眼、哑了声，他胸口却突然钝痛，像自己亲手把最娇嫩的东西揉碎。
&esp;&esp;“你到底想怎样……”
&esp;&esp;她哽咽着被逼出这一句，声音碎得几乎听不清。
&esp;&esp;侯羡喉结滚了滚，终究只冷冷丢下一句：
&esp;&esp;“把嘴闭上。”
&esp;&esp;“等到了地方——”他顿了顿。
&esp;&esp;“别又累得张不开”
&esp;&esp;……
&esp;&esp;马速未减，长街两侧的灯火被甩成一道道模糊光线。
&esp;&esp;自入城门内不到一刻光景，玄甲卫已悄然收了阵形，遁入街巷暗影，唯剩侯羡一骑独行。
&esp;&esp;铁甲远离，蹄声渐缓，被中秋将至的市井喧嚣彻底吞没。
&esp;&esp;卖糖人的吆喝、兔儿爷的泥哨、猜灯谜的笑骂，混着酥油与桂花的甜香，一股脑儿涌进鼻尖。
&esp;&esp;侯羡终肯松了缰，也松了氅衣，让文俶从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
&esp;&esp;她一抬头，便撞进满街灯火。
&esp;&esp;两侧摊位连绵不绝，红纱宫灯、琉璃走马灯、冰糖葫芦映得人脸通红，桂花糕、蟹黄月饼、芋魁堆得比人还高，热气蒸得夜色都甜腻腻的。
&esp;&esp;文俶眼睛一下就亮了，像两颗刚被擦净的琉璃珠子。
&esp;&esp;她忘了哭，也忘了方才那场羞辱，只顾把鼻尖贴到氅沿外，贪婪吸食着空气里混着糖炒栗子的香甜。
&esp;&esp;侯羡垂眼看她。
&esp;&esp;那点被泪水洗过的红晕还未褪去，偏生又被灯火映得娇艳欲滴，像极了晨间打着露水的林檎。
&esp;&esp;好想咬一口。
&esp;&esp;他喉结动了动，忽然勒马，在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住。
&esp;&esp;摊上挂着各式兔子灯，毛茸茸的耳朵，红宝石似的小眼睛，晃得人心口发软。
&esp;&esp;侯羡轻抬下巴：“挑一个。”
&esp;&esp;文俶愣了愣，下意识要拒绝：“我才不——”
&esp;&esp;还未说完，肚子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长长地，闷在氅衣内。
&esp;&esp;她耳根瞬间爆红，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大氅。
&esp;&esp;侯羡一声低笑，通身冷意竟散了大半。
&esp;&esp;他兜起氅帽，将文俶掩藏在一片黑暗里。
&esp;&esp;伸出戴着玄甲护指的大手，指向那只挂在角落，毫不起眼的雪白玉兔灯。
&esp;&esp;“这盏。”
&esp;&esp;摊主还是头回碰着骑着高头大马，通身煞气的贵客。
&esp;&esp;哆哆嗦嗦取下兔儿灯，战战兢兢收了银钱，满脸堆笑地递上。
&esp;&esp;这兔儿灯小巧别致，兔耳尖上还坠了两颗细小的银铃，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得像冰珠滚玉盘。
&esp;&esp;他把灯塞进文俶怀里，还未等她反应，把马又往前带了几步，停在绿豆糕摊前。
&esp;&esp;摊上的绿豆糕切得方方正正，撒了细密的桂花碎，热气一蒸，香气扑鼻。
&esp;&esp;文俶这肚子可比她嘴诚实，又“咕噜”一声，响得连路边卖糖人的小童都侧了头。
&esp;&esp;她羞得把脸埋进兔儿灯里，只露出一双通红耳尖。
&esp;&esp;侯羡嘴角微扬，下颌抵着她发顶，柔声道：“饿成这样，还敢跟本座犟？”
&esp;&esp;他抬手，掷了锭碎银给摊主：“全要了。”
&esp;&esp;摊主乐得嘴都合不拢，麻利地用油纸包了满满一包，双手奉上。
&esp;&esp;侯羡单手接过，另一手仍牢牢将文俶圈在怀中，把油纸包直接塞进氅衣内。
&esp;&esp;他本就长得高大，大氅宽阔，又有氅帽遮挡。文俶娇小玲珑的身子被罩在里头，就好似隐身一般，从外头看不出丝毫端倪，即便里头还塞了东西。
&esp;&esp;文俶躲在氅衣内，抱着灯笼又捧着绿豆糕，嘴角翘起，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esp;&esp;傻乎乎地仰头，看着他，眼神晶亮。
&esp;&esp;下一瞬，便没骨气地掰了一块，迫不及待就往嘴里塞。
&esp;&esp;绿豆糕香甜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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