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瞬间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
梁之珩怎么可能因为和我结婚了, 就做出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情。
他们只是结婚了而已,婚后互不干扰, 这是原主和梁之珩早就商量好的。
但即使自己再不敢相信,梁之珩带自己回来这是客观事实。
“谢谢你呀梁之珩。”虽然江时颂真的很想知道原因,但直接问在他看来总归是不礼貌的。
毕竟人家帮了你,你还要去追问为什么帮你, 这怎么行呢。
江时颂抿抿唇,换了一种方式,他眼眸微抬,试探地问道:“我重吗?一路背我回来累吗?”
盥洗室的顶光照下来,落在江时颂柔软而又卷翘的头发上,眼底的眸光和这道暖光交相辉映。
穿着奶白色家居服的江时颂此时正仰着脸看着自己。
小脸才巴掌大,睫毛又长又密。
梁之珩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不重,”梁之珩嗓音微哑,他顿了一下,“不累。”
梁之珩的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一下,他定了定神,说道:“江时颂。”
“诶?”怎么突然叫我名字呢。
“对不起。”
梁之珩郑重地和清醒了的江时颂道歉。
他的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浮现昨晚江时颂一直哭着诉说自己委屈的画面。
而面前,是乖软的、灵动的江时颂。
他希望江时颂别再掉眼泪了。
更不要因为自己而掉。
江时颂已经把昨晚的事给忘光了,他大可以不顾自己的承诺。
但为什么一想到江时颂带着哭腔诉说委屈的嗓音,他就会感到片刻的呼吸困难。
耶?为什么要道歉?
江时颂正欲开口。
“我知道,椰椰对你很重要。”
江时颂倏然住了口。
一提到椰椰,他就会变得很认真。
盥洗室空间不小,但终归是有限的,再加上他们离得近,江时颂可以清楚地看到梁之珩的表情变化。
漆黑的瞳孔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不会再怀疑它对你的重要性。”
江时颂一下子意识到,梁之珩眉眼间少了很多凌厉。
江时颂轻声问:“是我昨晚又说什么了吗?”
要不然梁之珩为什么又会提起这个呢。
他突然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喝了酒就会断片。
梁之珩“嗯”了一声,“你哭了。”
江时颂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的视线开始慢慢下移,好一阵什么也没回答,凝神望着面前梁之珩颜色单调的衣服。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明明,他早就原谅梁之珩了,可为什么还会哭。
忽然间,视线被一张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脸占满。
——是梁之珩微微倾了身,在和自己平视。
江时颂就算之前对梁之珩存在误会,觉得他凶,觉得他不好相处,但江时颂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梁之珩这张脸的权威性。
眼眸狭长,鼻梁高挺,眉宇间大多时候都是透着冷淡,至上而下看人时总会带着一股压迫感。
但现在不一样,那幽深的潭水似乎落进了一颗碎石,搅动起宁静无波澜的湖面。
江时颂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后退一步,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他看到梁之珩很轻地皱了皱眉。
“别躲。”梁之珩以为江时颂想起来什么了,忍住想用手去控制江时颂脸的冲动。
江时颂只好直直地对上了梁之珩的视线。
他试着措辞,慢吞吞的,但说得极为诚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但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梁之珩。”
说完江时颂又想躲,他受不了这么直白的目光,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江时颂看到梁之珩眼皮上的痣,和梁之珩这个人一样淡。
他抢先一步软声道:“你也不要自责,你之前也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的。”
梁之珩表情有那么一瞬变得复杂。
面前这个瓷娃娃一样易碎的江时颂,好像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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